李藩

更新时间:2023-10-25 13:16

李藩(754年—811年),字叔翰,赵郡高邑(今河北高邑县)人。唐朝唐宪宗时宰相,湖南观察使李承之子。

史料记载

原文

李藩传

李藩,字叔翰,赵郡人。曾祖至远,天后时李昭德荐为天官侍郎,不诣昭德谢恩,时昭德怒,奏黜为壁州刺史。祖畲,开元时为考功郎中,事母孝谨,母卒,不胜丧死。至远、畲皆以志行名重一时。父承,为湖南观察使,亦有名。藩少恬淡修检,雅容仪,好学。父卒,家富于财,亲族吊者,有挈去不禁,愈务散施,不数年而贫。年四十余未仕,读书扬州,困于自给,妻子怨尤之,晏如也。杜亚居守东都,以故人子署为从事。

洛中盗发,有诬牙将令狐运者,亚信之,拷掠竟罪。藩知其冤,争之不从,遂辞出。后获真盗宋瞿昙,藩益知名。

张建封在徐州,辟为从事,居幕中,谦谦未尝论细微。杜兼濠州刺史,带使职,建封病革,兼疾驱到府,阴有冀望。藩与同列省建封,出而泣语兼曰:“仆射公奄忽如此,公宜在州防遏,今弃州此来,欲何也?宜疾去!不若此,当奏闻。”兼错愕不虞,遂径归。建封死,兼悔所志不就,怨藩甚。既归扬州,兼因诬奏藩建封死时摇动军中。德宗大怒,密诏杜佑杀之。佑素重藩,怀诏旬日不忍发,因引藩论释氏,曰:“因报之事,信有之否?”藩曰:“信然。”曰:“审如此,君宜遇事无恐。”因出诏。藩览之,无动色,曰:“某与兼信为报也。”佑曰:“慎勿出口,吾已密论,持百口保君矣。”德宗得佑解,怒不释,亟追藩赴阙。及召见,望其仪形,曰:“此岂作恶事人耶!”乃释然,除秘书郎

王绍持权,邀藩一相见即用,终不就。王仲舒、韦成季、吕洞辈为郎官,朋党辉赫,日会聚歌酒,慕藩名,强致同会,藩不得已一至。仲舒辈好为讹语俳戏,后召藩,坚不去,曰:“吾与仲舒辈终日,不晓所与言何也。”后果败。迁主客员外郎,寻换右司。时顺宗册广陵王淳为皇太子,兵部尚书王纯请改名绍,时议非之,皆云:“皇太子亦人臣也,东宫之臣改之宜也,非其属而改之,谄也。如纯辈岂为以礼事上耶!”藩谓人曰:“历代故事,皆自不识大体之臣而失之,因不可复正,无足怪也。”及太子即位,宪宗是也。宰相改郡县名以避上名,唯监察御史韦淳不改。既而有诏以陆淳为给事中,改名质;淳不得已改名贯之,议者嘉之。

藩寻改吏部员外郎。元和初,迁吏部郎中,掌曹事,为使所蔽,滥用官阙,黜为著作郎。转国子司业,迁给事中。制敕有不可,遂于黄敕后批之。吏曰:“宜别连白纸。”藩曰:“别以白纸,是文状,岂曰批敕耶!”裴垍言于帝,以为有宰相器,属郑絪罢免,遂拜藩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藩性忠荩,事无不言,上重之,以为无隐。

四年冬,顾谓宰臣曰:“前代帝王理天下,或家给人足,或国贫下困,其故何也?”藩对曰:“古人云:‘俭以足用。’盖足用系于俭约。诚使人君不贵珠玉,唯务耕桑,则人无淫巧,俗自敦本,百姓既足,君孰与不足!自然帑藏充羡,

稼穑丰登。若人君竭民力,贵异物,上行下效,风俗日奢,去本务末,衣食益乏,则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自然国贫家困,盗贼乘隙而作矣!今陛下永鉴前古,思跻富庶,躬尚勤俭,自当理平。伏愿以知之为非艰,保之为急务,宫室舆马,衣服器玩,必务损之又损,示人变风,则天下幸甚。”帝曰:“俭约之事,是我诚心;贫富之由,如卿所说。唯当上下相勖,以保此道,似有逾滥,极言箴规,此固深期于卿等也。”藩等拜贺而退。

帝又问曰:“禳灾祈福之说,其事信否?”藩对曰:“臣窃观自古圣达,皆不祷祠。故楚昭王有疾,卜者谓河为祟,昭王以河不在楚,非所获罪,孔子以为知天道。仲尼病,子路请祷,仲尼以为神道助顺,系于所行,己既全德,无愧屋漏。故答子路云:‘丘之祷久矣。’《书》云:‘惠迪吉,从逆凶。’言顺道则吉,从逆则凶。《诗》云:‘自求多福。’则祸福之来,咸应行事,若苟为非道,则何福可求?是以汉文帝每有祭祀,使有司敬而不祈,其见超然,可谓盛德。若使神明无知,则安能降福;必其有知,则私己求媚之事,君子尚不可悦也,况于明神乎!由此言之,则履信思顺,自天祐之,苟异于此,实难致福。故尧、舜之德,唯在修己以安百姓。管仲云:‘义于人者和于神。’盖以人为神主,故但务安人而已。虢公求神,以致危亡,王莽妄祈,以速汉兵,古今明诫,书传所纪。伏望陛下每以汉文、孔子之意为准,则百福具臻。”帝深嘉之。

时河东节度使王锷用钱数千万赂遗权幸,求兼宰相。藩与权德舆在中书,有密旨曰:“王锷可兼宰相,宜即拟来。”藩遂以笔涂“兼相”字,却奏上云:“不可。”德舆失色曰:“纵不可,宜别作奏,岂可以笔涂诏耶!”曰:“势迫矣!出今日,便不可止。日又暮,何暇别作奏!”事果寝。李吉甫自扬州再入相,数日,罢藩为詹事。后数月,上思藩,召对,复有所论列。元和六年,出为华州刺史、兼御史大夫

未行卒,年五十八,赠户部尚书。藩为相材能不及裴垍,孤峻颇后韦贯之,然人物清规,亦其流也。

译文

李藩,字叔翰,赵郡人。李藩四十多岁时还没有出去做官,在扬州读书,用度困难,妻子儿女都责怪他,他却泰然自若。

杜亚任东都留守,任用他为从事。洛中发生了盗窃案件,有人诬告是牙将令狐运所为,杜亚相信了,拷打后给他定了罪。李藩知道令狐运是冤屈的,为他争辩但杜亚不听从,于是辞职离开了。后来捕获了真正的盗贼,李藩因此更加有名望。

王绍掌权,邀请李藩见一面就重用他,但李藩最终没有去。王仲舒、韦成季等人担任郎官,结为私党地位显赫,每日聚会饮酒作乐,他们仰慕李藩的名望,强邀他去同聚,李藩不得已去了一次。王仲舒等人喜欢传播谣言,表演杂戏作乐,后来又邀请李藩,他坚决不去,说:“我和王仲舒这些人呆在一起一整天,不知道与他们说些什么。”后来王仲舒等人果然失势了。

裴垍告诉皇上,认为李藩有宰相的器度,就任命李藩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藩秉性忠诚,遇事知无不言,皇上很器重他,认为他言事从无隐瞒掩饰。元和四年冬天,皇上询问大臣说:“前代帝王治理天下,有的能使百姓家家衣食充裕,人人生活富足;有的却导致国贫民困,这是什么缘故呢?”李藩回答说:“古人说:‘节俭能使用度丰足。’所以财物丰足取决于节俭。假使国君不以珠玉为贵,只是致力于农耕蚕桑,则百姓没有轻浮与取巧的,各自敦厚本分,那么百姓丰足了之后,国君怎能不富足?自然国库充实,五谷丰登。如果国君耗尽民力,爱好奇珍异宝,上行下效,风俗日渐奢侈,舍弃农耕,从事工商,衣食日益缺乏,那么百姓就不会富足,国君又怎能富足?自然是国贫家困,盗贼就乘机而起了!我希望陛下能把宫室车马,衣服玩物,务求减省再减省,向人们显示要改变旧俗,那么天下百姓就幸运之极了。”皇帝说:“节俭的事,发自我的诚意;贫富的缘由,正如爱卿所说。只求上下互相勉励,来保持这一风尚,如果我有越制奢滥的情形,这就确实深切期望你们能直言劝谏了。”李藩等人拜贺退下。

当时河东节度使王锷花费数千万钱贿赂权贵宠臣,请求兼任宰相。李藩与权德舆都在中书省任职,有密旨说:“王锷可以兼任宰相,应该立即草拟诏书报来。”李藩于是用笔涂掉了“兼任宰相”等字,上奏说:“不可。”权德舆大惊失色说:“纵然认为不可,也应该另外写奏章,怎能用笔涂改诏书呢?”李藩说:“形势紧急了!过了今日,就无法制止了。天又晚了,哪有时间另写奏章!”此事果然被搁置了。

元和六年李藩去世,时年五十八岁,追赠户部尚书。李藩任宰相才能不如裴垍,孤高严正又不及韦贯之,然而人品清正自持,和他们也属于一类人物。

人物评价

刘昫:①叔翰修身慎行,力学承家,批制敕有夕郎之风,涂御书见宰执之器;而乃轻财散施,天爵是期,伟哉,自待之意也!②二李(李吉甫、李藩)秉钧,信为名臣。甫柔而党,藩俊而纯。

宋祁杜黄裳善谋,裴垍能持法,李藩鲠挺,韦贯之忠实,皆足穆天縡,经国体,拨衰奋王,菑攘四方。宪宗中兴,宁不谓得人而致然邪?

洪迈:若唐宰相三百余人,自房、杜、姚、宋之外,如魏徵王珪褚遂良狄仁杰魏元忠韩休张九龄杨绾崔祐甫陆贽杜黄裳裴垍李绛、李藩、裴度、崔群、韦处厚李德裕郑畋,皆为一时名宰,考其行事,非汉诸人可比也。

敖英:呜呼!二公(李藩、李沆)可谓能执大臣吁(阙)弗之义矣。

金维宁:大臣处朝廷大事有不容刻缓者,在唐则李藩之批斥王锷,在宋则韩琦之押逐任守忠,二公识力皆不愧名臣。(《垂世芳型》)

朱轼:藩当时推为鲠挺,观其挫杜兼、绝朝贵请谒,气概固已凛然矣。给事批敕宜为宰相所忌妒,而裴垍以此荐之,取笔涂诏亦太躁率,宪宗听而不罪。然则藩之鲠挺,固亦其君与相共成之者乎?祈穰之说、神仙之对,非闻道守正之君子,其孰能与于斯?(《名臣续传》)

逸闻趣事

贵贱分定

李藩曾经居住在东洛,三十岁的时候,还没当官。他的夫人是崔构的女儿,李藩寄住在岳丈崔家,受到冷淡的待遇。当时,中桥有个算命的叫胡芦生。只要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就能知道贵贱。李藩患脑疮,又想携带家眷搬到扬州去住,心情很不好,便和崔家的两兄弟去拜访胡芦生。胡芦生好喝酒,别人找他算命,必须拿一壶酒,所以被称做胡芦生。李藩和崔家兄弟各带了三百文钱。胡芦生靠在蒲团上,已经半醉。崔家兄弟先到了,胡芦生也不站起来,只打个手势,请他们坐下。李藩有病,走在后面。胡芦生说:“有贵人来。”于是叫仆人扫地。刚扫完地,李藩就到了。还没等他下驴,胡芦生就笑着拱手来迎接说:“您是贵人啊!”李藩说:“我很穷又有病,并且全家要搬到几千里之外去,有什么贵呢?”胡芦生说:“纱笼中人,怎么能怕挫折呢?”李藩请教他什么是纱笼?胡芦生一直不肯说明。李藩搬到扬州的参佐桥。节度使的官署里有一个高员外,与李藩来往密切。一天早上他来看望李藩,很快就走了。当天晚上又来了,李藩有点奇怪。高员外说:“早晨看望你回去后,觉得很困,就在白天睡了一觉。梦中一个人将我领到城外,在荆棘中行走。忽然看见了过去的佃户,这个人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他对我说:“员外不应该来这里,是受了诱惑,应该马上回去,我送员外回去。”将我领到城门外。我对他说:“你怎么在这里。”他回答说:“我是衙役,被分配到李三郎处当差。”我说:“什么地方的李三郎?”他回答说:“住在参佐桥。我知道员外和李三郎来往密切,所以在这里等候。”我说:“三郎怎么能够这样?”他回答说:“因为是纱笼中人。”再问,他就不肯说了。他又对我说:“我饿了,员外能不能给我点酒菜钱财?你们的城里我不敢进,我就在城外等着。”我对他说:“就到李三郎家里取,行不行?”他说:“要是那样,就同杀我一样。”然后我就醒了,我已经派人去城外摆一桌酒席,并且来向你报告这个好消息。”李藩微笑着不说话。几年后,张建封被任命为仆射,镇守扬州。他请示朝廷聘任李藩为巡官校书郎。恰巧有个新罗和尚来到扬州,他很会看相。他说张建封不能当宰相,张建封听了很不高兴,便叫新罗和尚看一看官署里的官员有没有能当宰相的。和尚看了半天,说:“没有。”张建封更加不高兴了,说:“有没有官员没在院子里?”差官报告说:“李巡官没来。”张建封叫人去找,不一会儿李藩来了。和尚走下台阶去迎接,对张建封说:“李巡官是纱笼中的人,仆射您也赶不上他。”张建封非常高兴,便问什么是纱笼中人?和尚说:“如果是宰相,阴间必然派人以纱笼守护着,恐怕被异物所伤害,其余的官员都没有这种待遇。”这时才知道胡芦生所说的是指李藩能当宰相啊!不能不相信,人的贵贱是早由天定的。

李氏三祖

赵郡李氏有东、南、西三祖房。元和年间,三房各有一人被拜为宰相:南祖房是李藩,东祖房是李绛,而西祖房则是李吉甫。巧合的是,三人在各自房支中都排行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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